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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缘:withmylove

【麦莱花】puppy‘s love

1.

 

我坐在石阶上点燃一支香烟,没抽,丝丝缕缕的白烟从冒着火星萎缩的烟头飘出来。吸鼻腔的感觉就像喝下一大口樱桃可乐,又干又涩,有点甜滋滋的疼。

空气里忍冬花的香味很浓很浓,像家族里两个意大利女孩身上的香皂味道。我把那根浪费的烟扔进草丛里,再捡起垫在地上的西装外套——娇滴滴的丝料不像夹克或者羊皮马甲,原本一片平静的、寡淡的雾色丝绸,此刻已经皱的一塌糊涂。

 

身后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和尖叫,即使连墓室般庄严厚重的大理石墙壁也无法阻挡。我把自己塞进外套里,胸口处别着的一朵白玫瑰已经泛黄腐败,可它还是很美,缭绕着艳丽的死亡气息,残忍的香甜。

 

就像他一样。

我把一片卷曲了的稀薄花瓣含进口中,在脑中抚摸过油画般残破的片段。我尝到铁锈的味道。

 

那幢建筑像某个没落的博物馆,今天是大日子,像礼拜日或是圣诞节。好几个打扮得颇具吉普赛风格的男人守在大门外,脏污的手指捏着大麻烟,身上也散发着同样的酸味。他们的腰上明目张胆的缠着一圈炸药,触目惊心,可却被骄傲的展示着,像是某种荣誉勋章。Lex坚信爆炸的威力远胜于机关枪,几次的危机也的确证明了他是真理。

狂暴、躁郁,这是Luthor最真实的人格,同时他又如此擅长蛊惑人心,这让他成了神,被追捧,某种来自地下的,被恶鬼敬奉。

 

这时候我想到了他,想到有一次Lex把藏着开关的戒指套上他的指头,然后凑上他的颈边亲吻他,用温柔的哄骗让他摁下那颗血红的石头。

然后就是爆炸的轰鸣翻天覆地的袭来,那几颗被精心设计的人肉炸弹居然还塞进了烟花,Lex搂着他,吻他那双惊讶却沉默的眼睛,指给他看天幕上璀璨缤纷,如同爆炸星尘般的焰火,笑得几乎在颤抖。他顺从的向外望,而为我望着他,看着他苍白的皮肤上映着绯色的盈光,漫天的星璀被他收纳进眼底。

然后他也笑起来,嘴角嫣红。

 

那两个山寨吉普赛人替我拉开门,他们的眼睛混沌,明显是嗑high了的样子。

 

走进这个地方永远需要勇气加持,一进门我就被好几个女人雪白的身体晃了眼,她们不着寸缕,年轻饱满的乳)房随着跳舞的动作弹跳。几乎所有人的身上都沾着灰尘般的可卡因粉末,把LSD当糖浆喝,用毒品控制信徒们,看上去是在自掘坟墓,可是Lex做的真好。

 

有人想我施蹩脚的屈膝礼,有个小女孩在小腹上刺了一双粉红色的嘴唇,微微嘟起,正在索吻。

我穿过漫长的大厅,我知道他们会藏在深处。越往里走,那些几乎是走肉行尸的人就更少,取而代之是一些眼神清明、身着精致礼服的高等阶层。Lex的王国泾渭分明,有人狂热地深爱他,做娼妓,贩卖毒品,用这样的手段当作扩张领土的武器,壮大这个鬼魂般的帝国。

 

尽头寂寥无声。

那里是一个用黄金雕琢的隔间,或许说那是一个笼子更加合理,圆润的弧度,繁复的镂空花纹做墙几乎要通到天顶,就像一个巨大的南瓜车,属于那一个关于魔法和囚禁的童话故事,被Le照搬了出来。黑色的天鹅绒在隔间内围起来,银线和珍珠穿起了流光溢彩的流苏。

 

只是今天黄金笼子烧成一朵玫瑰花的锁开了,它的钥匙也无影无踪。

 

 叫Mercy的黑发女人守在门口,神色冰冷地像一道剑光,却没有阻止我的闯入。

我的手心有汗,粘腻得像八岁男孩的手。

 

“Brother.”

 

 

2.

 

Eduardo的皮肤泛着一层薄雾般的粉色,他的眼角和闪着光的眼圈都很红,像是抽噎过的样子,却没有泪痕。他伏在Lex身上,穿着一件日本式的单薄浴衣,墨黑的亚麻上有细致的刺绣,交领已经松散开了,暴露出一截精美的锁骨。

他去看上去很热,眼尾湿润,额前的头发浸湿而鬈曲。唇际娇红,似乎结束一个吻。

 

我感到喉咙很干,无意识吞咽的动作让我很疼。

我移开看他的目光,我的“他”。我把视线移向我的哥哥,我同卵的双胞胎哥哥。

 

Lex的头发很长,和我一样,但他是金发,strawberr-blond,专属于情人,

哥哥躺在他的椅子里看着我,我们的眼睛一模一样,蓝的过分。

 

那阵沉默顺理成章,却很可拍。Lex似笑非笑的表情和Eduardo天真流转的目光,我连落荒而逃的勇气也将要被剥夺了。

 

房间里的灯光在我离开的前一秒抖动起来,暗色的光像金鱼的鳞片,慌乱之下,我撞上Eduardo抬起的眼睛。

就那一霎那他褪去了笼罩在他眉眼间的那层迷雾,他真正的眸光,凌厉清澈,尽心动魄,细小的金屑化成浓稠的银河在他的眼睛里翻滚。

 

仅仅一刹那,紧接着便无迹可寻。

 

我几乎不能掩饰自己惊惶的脚步,黑色的天鹅绒在我身后重重地垂下,珍珠洒落在地毯上只敲出闷响。

接着我听见有人在彼此蜜语,再接着,我听见Eduardo柔软温热的笑声。

 

3.

 

Eduardo和其他的成员们不一样。在他之前,只有我在家族中特殊,只因我是Lex的同胞。

 

但他也是被拖进泥潭的小傻瓜,他年纪小,出身富贵,和他一样的男孩女孩们在家族里一抓一大把,多数已经成了Lex脚边的狗,宁愿为他身浇汽油跑去大街上自焚。

无论他们之前叫什么,是谁,现在都被打上这个犯罪家族的烙印,前路只有死。

 

但Lex不舍得让Eduardo碰毒品,他把他当作宝贝,他宠爱他,实际上是折磨他。

Eduardo原来的照片显示他那时是个讨人喜欢的漂亮男孩,干净温柔,俊朗的学院男孩,但那时候没有人会用美形容他,他那时候真可爱。我想着现在的Eduardo,我的Eduardo,他被吸去了生气,却被喂食了生长着浓浓血腥味的甜腻蜜糖。他有像一朵开在坟茔的百合花那般馥郁娇嫩的香气,他真美,美是他的诅咒,他是我们的良药。Lex是疯子,我又有什么资格逃离这个称呼?

 

家族里的其他人却奇怪地没有因为Eduardo的“特权”心生嫌隙或疑窦,相反的,他们也爱Eduardo,那个Lex怀里的棕发小美人,总是红透着一张嘴唇。他们私下里五花八门地喊他“the princess”,“brunette baby”,这些词语模糊了他的性别,我会带着这样瑰丽的艳色去构想他,可耻亦可悲,却能提供给我热烈污秽的快感。

我一次又一次的把他画下来,用我那和哥哥相比一文不值的天赋尽情地描绘他来源于Lex的诡魅的美丽。他只有活在画布上时才属于我。

 

Lex爱Eduardo,至少他是这么说的。他影响Eduardo的精神,囚禁他哄骗他,直到他完全是属于自己的。

我嫉妒他也憎恨他,因为他抢走了我们都不配拥有的珍宝。

索多玛的罪人们想要亵渎天使而被烈火焚烧,我的哥哥想做地狱的主人,烈火之刑近在咫尺。

 

4.

 

信徒们归来了,他们一同带回了今晚的祭品。

是个议员,我们几乎每天在电视里看到他黑白的面孔,在广播里听见他混进电流的声音。

他是红斗篷的追随者,他认为Superman是拯救者,他认为那个外星人是神明。

 

有几个家伙举着摄像机对准那个被捆绑在地上的男人,女孩们涂Merle Norman的橘色唇膏,眼睛被眼线和致幻剂搞的迷迷糊糊,她们尖叫着,快乐地牵着身边的男朋友,嚷嚷着要看死刑,死刑,死刑。

 

拿刀的人很多,·围绕着那将死之人的大圈层层叠叠,我站在远处看,居然欣赏出了格外肃穆辉煌、宗教般的仪式感。一个完整的圆圈,不可打破的和谐。

一个少女划开第一刀,在额头上,鲜血淋漓而下,四周的人群爆开欢笑,高喊口号,期间混着扭曲的哀鸣。

我仿佛被鲜血高度饱和的色彩割伤了,转头即看到了Lex和Eduardo。

一瞬间我听不到耳边地动山摇的呼号,像是被扔出了宇宙,只有空渺的寂静裹住我的皮肤。

 

我感觉到心脏或是别的什么器官猛烈地跳动了一下,有东西几乎要冲出我的喉咙。他们两个待在很远的地方,Eduardo靠在Lex的肩膀上,他的眼神鲜活却分外疯狂,他被人群的喧闹吸引了,想偏头去看,可是Lex伸手抚上他的侧脸,让他只能撞进他的手掌。然后我金发的哥哥低头亲吻他的头发,双手轻轻地盖上他的双耳。

 

Lex用对待孩子的方式对待他,和他讲话,照顾他。同时也用更加艳情的方式装饰他。

闪烁的细腻细腻粉末从Lex手中的玻璃瓶子里倾泻下来,洒在Eduardo的头发上,脸上,睫上。金粉在迷离的灯下流光溢彩。我的男孩‘我的男孩被金色的尘埃笼罩起来,光辉在他的发间流转,即使只是眨眼也带出点滴星光。他的眼睛更亮了,粘在她肩窝和颈间的亮片给他的皮肤增添了神话般钻石的质感。

是血色旁诞生的精灵,矛盾下美比道德更占优势。Eduardo呗自己的模样逗笑了,他搂住Lex,把金色的碎屑一同蹭在他身上,然后他主动环抱住Lex的脖颈,咬他,亲吻他。

 

他们和眼前的杀戮隔绝开来,也和我隔绝开来。我匆匆看了一眼,议员先生呗砍断了手臂,我的皮鞋湿了,血淌成了一条蜿蜒的爬蛇。

 

 

5.

 

我逃出了宴会厅,走了很久才终于发现Lex正跟在我身后。

他看起来闲适且愉悦,青白色的衬衣上还沾着金色的粉末,头发上也是。

 

为什么不找个可爱的姑娘乐一乐呢,Lex靠在墙壁上抱着胳膊看着我,棕色头发的可不少。

 

“还是你想要Eduardo?”

 

Lex又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望过来,我吐不出一个字,低头时模糊了视线,我低头盯着自己被染上暗色的鞋尖。

 

不合时宜地,我想到了小时候的孤儿院,那时候我的头发还长得很浅,和哥哥一个颜色。夜晚时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睡觉,穿女孩子的棉布睡裙。这是我和他的恶作剧,我们有长头发和尖下巴,假装成女孩骗过了修女。

我们挤在一块取暖,Lex会抱住我。

 

Lex会抱住我,就想现在这样。

我的哥哥走进我的身边,他抱住我,他的金发和我的头发交缠在一起。

“我们的Dudu想要逃跑,Mike,honey,他只是个小婊子‘他想找你帮他逃跑。”

哥哥在我耳边说话,就想小时候的耳语。

脑海里闪过Eduardo的眼睛,我在Lex身上闻到甘美的玫瑰气味,不属于他,属于那双眼睛的主人。

 

“你在怪我把他打扮成了小娼妓吗,Mikey?”

“闪亮亮的,淫荡的小宝贝儿”

 

“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。”

 

他的手掌托起我的脸,我不得不看见那张和我如出一辙面孔。我知道我在颤抖,狼狈不堪。

 

“他在外头到小男朋友会来就他吗,Mikey,他寄希望于你。”

 

Lex在我的头顶亲吻了一下。我站在原地紧闭双眼,直等到他离开。

有什么东西被他塞进了我胸口的口袋,冰凉地贴着我的皮肤。

 

然后我睁开眼睛,一滴眼泪滚下去。

 

6,

 

Eduardo看到我时显得惊讶又兴奋,他的眼底有火光窜起,像是忽然恢复了生命。

 

他在他的卧室里,穿着吸血鬼式的古典衬衣,翻滚着荷叶边的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一片奶油色柔润的皮肤。

他在希望什么呢?

是那位不可能出现的小男朋友,只知道和电玩游戏?

 

我把手递给他,Eduardo鲜红的唇角上桥,他抓住我的手。

我沉默地牵着他离开卧室,他的皮肤腻滑,被热气蒸出湿热的香味。

 

我把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,抓住里面一件冰凉的东西。

触感柔软的黄金被雕成一只长柄玫瑰,尖锐的棱角,不规则的凹槽,金质的钥匙,所以一把同样灿烂的锁。

 

我握紧Eduardo的手。甜香很浓。

 

我要他。

 

 


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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